【及菅】无名诗
※几句碎碎念
灵感来源是著名的及菅同人漫《夜之友》、《光之友》
我感觉我写及菅还是绕不开泽村
总之是比较纠结但后来放下了的意思
——我从不知道“喜欢”这件事竟是如此痛苦。
“你喜欢他对吧，爽朗君？”
在被问出这样的问题的时候，乌野银灰色头发的二传手下意识地愣了一下，原本就抿着的嘴唇闭得更紧了。
他回头看向旁边正对着自己挑起笑容的及川彻。
“是啊。”他竟然落落大方地承认了。这令及川和自己都猝不及防。“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啧。”及川撇起嘴来摇摇头，这计划外的答案显然令他有些不爽。“你都不问问我指的是谁，上来就承认了？”
“连你这个别队的家伙都发现了，”菅原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神采。“我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不是吗。”
“喔——”那薄荷绿的队服领子晃了晃。“但是，你的队员们都还不知道吧。”
“你不像会拿这件事做要挟。”菅原摇头。“及川彻不是天才，即便是，也不会用在这样的歪门邪道上。”
“你是想堂堂正正去赢的人。再会吧！”
及川看着菅原朝他挥了挥手，就随着他那些队员们呼朋引伴的声音，走进了渐渐泛起在天际的一片晚霞之中。
不是都说恋爱中的人是傻子吗，可竟然没有在口头上占到他便宜，这也太不科学了……
啊。及川往反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双手一捶反应过来：
——恋爱中的人是傻子，但，这并不包括单相思。
这正是菅原孝支陷入的状态。
他大大方方地偷看坐在他前面的泽村，那人正轻微地叹气挠头，估计是正为最后三道附加题苦恼。
而自己的试卷十分钟前就写完了。
菅原托着下巴盯着泽村的背影一直看一直看，偶尔数一数窗外掉落的樱花，直到监考老师轻咳一声，提示写完的同学已经可以交卷。
不过老师的话语并未影响他专注的眼神，正如同他意识到自己喜欢泽村大地，也没有影响他在排球社的任何活动一样。
大约是春假快结束的时候，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也许对乌野排球社的队长抱有不一样的感情。于是他冒雪去图书馆查了一些书，上网找了各种各样的案例和资料，最后得出“这就是喜欢”的结论并没有任何疑问地接受了。
“走吧，今天一起回去吧。”
他像平时一样和泽村一起上学放学，偶尔早了十分钟就会和提前一个路口和泽村碰到。也会互相带个早餐，笑话一下对方扎不进牛奶的管子和嘴角的酱汁。
“好，我今天骑车了，带你一道。”泽村笑着点头，指了指停在不远处的脚踏车。
下一秒他已经坐在泽村的车后座上了。脚踏车倏地划过垂着紫藤花的红墙，那是一条长长的下坡步道，泽村一边提醒菅原坐稳，一边加快了速度。
如同宇宙探险一样，菅原抬起头，看到了从天空自由飞去的白鸟。紫藤花的香味很快飘来一阵，又随着那些白鸟的翅膀散掉了。
几个同学看到他俩，连忙把手拢在嘴边大声地喊起来：
“大地——明天带红豆饭到学校来请客啊！”
“……胡说什么呢！”
菅原暗自偷笑，泽村羞恼的声音一闪即逝，同学最后的调侃也只听到几个音节。他抓着车坐垫空余的部分，后背时不时地接触到对方衬衫渗出的薄汗。
这炽热的初夏的温度熨着他的心情，随着滚过车轱辘的小石子咯噔咯噔，在胸腔里发出只有他自己明白的跳动声。
然而这样的事情也只经过了一年，就草草结束了。
在对阵白鸟泽的比赛中，菅原看到了泽村书包上挂着的御守。
“怎样，大地你要接受她的告白吗？”在天台的午餐时刻，菅原低头咬着面包，看向六楼以下的地面。
“怎么说呢……其实我现在并没有闲情考虑这些事，阿菅，你懂的，我现在只在意排球社的事。”泽村抓抓脑袋，看得出他多少有些纠结。
“道宫她很不错，在排球方面我和她也有共同话题……”
“但是阿菅，春高很快就到了，我只想和你……和大家一起，打进全国大赛。”泽村最后以这样一句话做了结尾。
他中途停顿的时候，菅原有一瞬间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光芒，但很快就湮灭在了不知何时开始飘落的雨雾中。
菅原喜欢雪，却并不热衷于雨天。
——除去他借这些雨水来挡住眼泪的时候。
“哟，爽朗君也被雨季打败了吗？”一把黑胶大伞撑在了他头上，毛茸茸的围巾一角垂了下来，又很快被主人扯下，胡乱地给他系了个满满当当。
“……啧，你怎么连伞也不知道带啊。”声音里多少带了些不满。
“及川君竟然有会关心旁人的时候，我还以为这是你家那位岩泉君的专属。”菅原眨眨眼，雨水从他的睫毛上滑下来，他这才意识到原来这雨已经下得这么大了。很快肩膀也开始觉得冷，但是他不想认输哪怕只是毫无意义的对话。
“这可不是关心，我只是顺便路过，我家就在前面……”及川难得没和他唇枪舌剑下去，只斜眼瞄了瞄他瑟瑟发抖的样子，一边把伞又往右移了移。
“我说爽朗君，你洗个澡换个衣服再回去吧，不然铁定感冒啊。”
菅原抬头看了看“顺便路过”的及川，他的神情似乎不是在开玩笑。于是有着漂亮泪痣的银发二传终于在湿冷的雨水和温热的淋浴里选择了后者。
之后及川来乌野的次数似乎变多了，其中包括特意去还给菅原之前淋湿的衣服。当他当着乌野排球社几乎所有队员的面，从包里拿出那一从里到外一整套之后，毫无意外地收获了在场之人无数诧异的眼光。
“……那是青叶城西的队长吧？还挺厉害的那个……菅原前辈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
几个围观学弟小声议论的声音，在接收到泽村锐利眼刀的瞬间戛然而止。同一时刻，菅原一把将及川拽进了杂物室。
“及川君如此频繁地造访，我和队员们都会很困扰。这种行为算不算刺探机密呢？当然，你们青叶城西已经没有机会了。”
“啊啊，是，所以很明显，我不是为了球队而来。”面对菅原的挑衅，及川并未恼怒，他只是比了个耸肩的手势。
“爽朗君，我只是来看你的。”
“我有什么可看的？特别的银色头发吗？”狭小的空间里，连悬浮在空中的颗粒物都清晰可见。当他们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面对面的时候，菅原不由得在心里吐槽他和及川之间这该死的十公分身高差，尤其是那双看似甜美的巧克力色眼瞳，此时却像能够牢牢拉扯住乌鸦羽毛的泥沼。
“我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别拿这种事开玩笑！”菅原突然怒了。喜欢这样的字眼说出来是这么轻易的吗？
“我没开玩笑。你想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吗？从我发现你喜欢泽村的那天起。”
“……你怎么知——唔！”
及川在乌野的杂物室吻住了菅原的嘴，俨然一番反客为主的气势。
菅原不敢挣动，不敢发声，只一直用力想要推开他的胸膛，却被一双手环得更紧。
及川的舌头优雅地划过他的口腔，菅原立刻觉得气息不稳。他不曾有过这样的体验，此时只觉得呼吸急促，面颊滚烫。
直到无比暧昧的银丝牵出两人的嘴唇，始作俑者才肯放开。
“……你这是做什么？”他后退几步艰难地问，差点绊倒脚边的铅筒。
“正如你所言，比赛我已经没有机会了，可我不想连这个也错过。”及川喘口气，重新背上了他的包:
“可你不同。你还有机会告诉他。”末了又补充到:“不为别的，反正我不想后悔。”
是，我们确实不同。
也许我永远不会告诉大地。所以就算有机会也没什么用。
抱持着这样的想法，当有一天泽村载他去到之前无数次经过的那一道大坝，他看着波光粼粼的河水，在穿行而过的途中被镀上晚霞的暖色。
两个人下了车，并肩站在河岸上默默地看夕阳，直到眼睛被那金灿灿的光线刺痛。
“大地，我……”菅原刚要开口，他听见泽村挂在另一侧的制服包上，传来极轻的铃铛的响动。将他吞咽在喉间的话语拦腰斩断。
一列轻轨很快轰鸣着开过，他看到泽村不好意思地抓着脑袋对他笑了笑:“……阿菅？抱歉，刚刚太吵了。”
“啊……”他很快展露出一贯的温和笑容。“我是说，比赛一起加油吧。”
当菅原说完这些话之后，他感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下拉进一个厚实的怀抱里——泽村转过身面对着他，紧紧地拥抱了他。
这是菅原熟悉的肩膀，熟悉的手臂，甚至熟悉的味道。他深深地呼吸着，手指抓在泽村的后背。
泽村一言不发，而菅原听懂了他想说的话。
随着乌野三年级最后一个春天的结束，菅原孝支再也没见过及川，他仿佛只是留下了那个带着薄荷气息的吻就消失了。直到他在日向的推特看到了已经长高晒黑的他和及川的合影。
真傻。他笑着揉了揉太阳穴。桌上还有一堆学生的作业等着他批改。
泽村大地就在和他一街之隔的警署，两人相安无事，空闲的时候还会一起吃个饭。不过警察的工作总是很忙，泽村饭没吃两口就被电话催回去加班也是常有的事。
而菅原一边掏钱一边感叹自己这已经是不知道第几次被动请客。
宫城县里的这座城市也有类似的河道，下雨的时候河面上卷来一波一波的枫叶，惹得热爱拍照的女学生们尖叫着撑着伞去看。她们的制服鞋踏在小水洼里，发出提提踏踏的声响。也许袜子已经被溅湿了，但是这么美的机会，又有谁忍心错过呢。
菅原偶尔也会回想起那个雨天。从那个时候他就认定自己的暗恋终将无果，唯一能做的是借着雨水痛快地哭一场，等到第二天出现在后辈们跟前的，还是那个有着爽朗笑容的菅原前辈。
他却没想到那晚会躺在及川彻的被窝里整夜安眠。
“确实我从一开始就没有要挟你的意思，我只是开个玩笑。”及川和他背对背地说。“知道你在那群小乌鸦面前还要扮演和蔼可亲的前辈，我怎么可能让他们知道。”
“玩笑要对方觉得好笑才是玩笑。”菅原闭着眼睛已经快睡着。“何况这玩笑还那么低级。”
“顺便想看看你会不会生气着急——”
“及川彻。”
“干嘛？”及川看着菅原把脸转了过来，很认真地看着他的样子。手机屏幕的光照着他的巧克力色的眼睛，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小小光芒。
“你，真，的，好，幼，稚。”菅原一字一句地说完，又一下把被子蒙上了脸。“睡觉，晚安！”
不过人总是会有成长的吧，无论是以什么样的经历。
第二年的春天来临的时候，菅原在学校门口送排着队的低年级学生放学。
“菅原老师明天见喔——”
“好，梶木君回去路上小心点~”
“‘菅、原、老、师`……噗哈哈哈——”窄窄的马路对面传来忍不住的笑声，菅原闻声抬头，顶着一头自然反翘的及川彻正双手抱胸看着他。
“及川君，你的性格还是那么差劲。”
“爽朗君你还是那么受欢迎啊！”
“所以呢，你这次来又是为了什么？”菅原捏了捏手里的花名册。“为了告诉我我很适合当老师？”
“适合也是一方面……那你喜欢这个职业吗？”
“挺喜欢的啊，怎么——”
“我也喜欢你，菅原孝支！请和我交往吧——”上一句说出喜欢这个词竟然是套路，引出这句话才是及川所要表达的重点。
啊啊，这个人做事总是这么不着调且幼稚。菅原想。
不过，也许“喜欢”这样一种心情，就像巧克力的滋味一样也说不定吧。
